另一种形式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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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6月6日,是武汉三中知识青年周福生40周年忌日。自从周福生同学覆盖着钢二司三中红岩战斗队队旗离开人世后,40年来,三中校友曾多次到汉阳扁担山为周福生扫墓,多次到周福生蒙难地——宜昌黄柏河蔡家河河滩烧钱、放鞭、点香,祭拜亡灵;多次写诗作文纪念战友、学友。

    3月13日至14日,武汉三中老三届又聚集于如梦轩文化长廊,组织了另一种形式对周福生同学的纪念活动——海纳百川?周福生杯第三届围棋大合手。

    这次围棋竞技比赛活动是对40年前知青生活的勾沉索隐、刮垢磨光,使历史与现实、过去与现在紧紧地贴在一起。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时势造就了一批敢冲敢闯的中学生,在阶级斗争的火药味极浓厚时,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学校的“右派分子”廖杏轩打得火热。

    廖杏轩,曾是农工民主党的一分子。中国农工民主党(简称农工党)是中国八大民主党派之一,著名的国民党左派领导人邓演达为贯彻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旗帜鲜明地反蒋,几经辗转,成立了农工党。1957年,农工党领导人章伯钧用反蒋的办法对待新生红色政权遭了央,生物学老师廖杏轩也跟着倒霉被打成右派,且这右派的帽子一戴就是20年,其中所遭受的苦难不可言喻。三中老三届的学友当年就是从廖老师那里受到围棋启蒙的。知道如何长、立、尖、跳、接、断、夹、挖、虎、刺、打、双、渡、碰、托、压、冲、挡、征的。初学艺时是兴致最高之时,便跃跃欲试,想争一个高下。1968年下放农村前,大家聚集在周福生家时里举行了第一次围棋比赛。时隔一年,又在周福生、杜良怀、祝菊生、莫安德下放的宜昌小溪塔张家场公社鄢家河大队二小队举行了第二届围棋比赛。

    1970年6月6日,周福生便是在那饥肠辘辘之时,想凭着他数次横渡长江的好水性想游过黄柏河蔡家河段,到对岸的知青小组讨一口充饥的粮食而被急流所吞噬的。翻开那沧凉的发黄的薄薄的几页棋谱,周福生的字迹清晰可辨,那泛黄的几页棋谱记录下知青的生活中苦辣酸甜,也寄托了大家对周福生的思念。由此,40年后的今天,武汉三中老三届校友举行了这次围棋比赛。

    一次普通的围棋比赛,何以取出这么复杂的名字?又是海纳百川,又是大合手?

    这得从博客讲起。上网的朋友都知道,博客是个人的一扇窗口,它强调的是个性和私有,但可以让你看到某个人生活中的璀璨,生命中的蓬勃,思想中的精辟的一面。可武汉三中老三届所拥有的博客,却是一个集体共有的博客(http://sz1966。blog。hexun/)。出生共和国成立前后的我们,经历、情感融聚了一个时代的特征。博客里常有见解相悖的争论或匿名的攻击,但谁也不愿意舍弃它,将它作为伴随大家渡过一个幸福晚年的平台。另外,在玉人管理的支持下,夕阳咖啡屋论坛同样开辟“海纳百川”版块(http://xy85。getbbs/board/b8052。htm)。这样说来,在围棋赛事前扣以“海纳百川”4字就很好理解了。 

    将围棋比赛称之为“大合手”是反“大手合”一词而用的。上世纪60年代末,正是我国是乓乒外交加温加热之时,日本围棋如日中天,当时中国大多数围棋术语均直接引用或借用日本围棋术语。日语专家黄南方说,在日语中比赛一词有多种表述方法,而对围棋或相扑比赛则称为“手合”网上是这样解释的:早期的围棋,由于棋手较少,关系较简单,且黑方无贴目,容易分辨上手和下手,因此习惯上就用二人之间的交手资格来作为各人棋艺水平高低的判断标准,此即为“手合”亦称“手相”例如“分先”手合表示二人棋艺相当,轮流执黑;“先相先”手合是三盘中,上手只有一盘执白;“定先”手合表示下手始终执黑。因此后来的日本围棋定段赛即称大手合。将“大手合”改为“大合手”亦可透视出当年知青的“顽”性。

    参加比赛的16位选手中,除特邀选手、华师大教授柳申林是原华工附中老三届的外,15位选手均是武汉三中老三届的校友,加上围棋一二十观战者,比赛场面蔚为壮观。14日晚,在小鱼儿餐厅举行的庆贺宴上更是热闹非凡。校友张启迪将自己的书法作品献给如梦轩文化长廊,祝贺这次围棋比赛的成功举行。席间有人献诗吟词,有人放开歌喉。还有人回忆起宜钢芦席棚的故事和蚂蚁搬家的绝妙打油诗。

    1970年,国家初上马宜钢,采取先生产后生活的办法建厂,从知青转换身份的的职工集体住在芦席棚中,还有进厂前已结婚的复员退伍军人也同样如此。某一雨天,一位姓柳复员军人的妻子来探亲,众多知青只得临时冒雨转移到其他芦席棚中,这事引起知青的忿忿不平,灵感所至,有人口占“流氓”打油诗一首:“天上下雨地下滴,棚里来了‘柳’的妻,蚂蚁搬家为下雨,众人搬家为日屄”这首诗用比兴的手法道出那一特殊时期、特殊条件下知青的心声,这“流氓”打油诗也便成为精典之作使人记忆犹新。

    这次围棋比赛,可以说是人生第二春的讯息。大多数老三届都到了耳顺之年“耳顺”说的是从容淡定。我们这代人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收获到的是艰辛的探索和岁月的磨砺。现在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了,就更应该从容淡定。现在,有了更多属于自我支配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不是焕发青春活力的最好时机么?纪念校友周福生,就应该再奋斗一把,抓住人生第二春的机遇,夺回失去的岁月。

    完稿于2010年3月21日星期日